介子饼干

【韩叶】黑白弈 5

第五章
第二天一大早，叶修就拎着一大帮成员开早会。头一天晚上近晓才歇，所以除了周泽楷和永远精力旺盛的包子以外，其他人都难免有些没精打采。

叶修心里叹了口气，这一帮子新人外加一个沉默模式的外挂，还是需要他从头开始拉扯:“小唐，从你先开始，说一下你们这次押货的情况。”

唐柔点头:“我们从码头出发，为了防止被人盯梢，随机延迟了一个小时绕路从向阳高速走。”

叶修不置可否:“但是结果呢？”

唐柔不说话了，有些愤愤，但更多的是茫然。

叶修继续道:“结果嘉世的人还是抓住了你们的尾巴，实施截获，好在小唐反应不错，货款还是安全拿到了。”他脸上的漫不经心收了起来，眼底带着认真，立刻使他看起来像一本正经的军师，再架个眼镜都能去大学里冒充教授。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在随机改变计划的时候，嘉世还能抓住你们？”

包子来了精神，举手抢答:“有内奸！”

叶修:“……”

他咳了一声，有些无奈，“包子，我们不是在拍无间道。”

包子挠头，叶修为了防止他又抛出什么惊为天人的答案，转头看向乔一帆，示意他接话。

乔一帆冥思苦想，小心翼翼地指出:“唐柔可能一开始就没有甩掉警方。”

叶修点头:“对。这群一线的调查员们非常不好对付，尤其是嘉世。他们经验丰富老奸巨猾，想要成功迷惑对方端掉他们的老巢，要做的工作不止改变时间和路线这么简单。”

一帮小弟捎上周泽楷面面相觑，总觉得叶修的语气比起黑帮大佬更像警方抓捕行动前的总动员。

“说一下这几天的行动安排。”叶修压根没有在意自己的语气是不是不大妥，“对手都肥鱼都砸到网上了，怎么也得给它刮点鱼鳞下来。小周，你带包子跟进货物。小唐和一帆去码头把莫凡弄回来，可能会遇到继续盯梢的嘉世，记得最多打一下就跑别恋战。罗辑继续梳理账务。”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看向周泽楷，“小周有什么问题吗？”

周泽楷瞥了一眼唐柔那边，眼底有一丝犹豫，最终摇了摇头。

他明白叶修是想让他先借着实际行动重新在黑道站住脚跟，还是不可控制地想多接触一下警方……最好能公报私仇地揍他们一顿出气。

叶修十分难得地猜到了他的想法，笑了笑，“没事，先从蓝雨重案刮鱼鳞，这活轻松。”

话音刚落，叶修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对方一如既往地开门见山:“你什么时候过来？”

叶修一瞬间觉得韩文清的语气像极了叫离家的老婆回去的怨夫，下意识接嘴调戏:“哟，等不及啦？”

韩文清:“……”

叶修在韩文清沉默了一秒的时候猛然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补救道:“不会太久的，最多今天下午就到了。”

话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听起来有点急切，一时诡异地沉默，在心底无奈地吐槽自己——怎么跟他连话也不会说了？

﹉﹉
与此同时，蓝雨重案组。

黄少天大大地打了个喷嚏，动静极大地碰翻了咖啡，他眼疾手快地一挡，文件堆顿时惨遭殃及池鱼，稀里哗啦地下了一场纸雨，引得喻文州看了过来。

“没事，突然后背有点凉……我总觉得有人咒我，说不定就是叶秋，看我忙里忙外的背地嘲笑我！不过也有可能是感冒，嘉世最近怎么疯了一样的滑铁卢，什么案子都出错，搞得所有重案组一起加班，我都累病了！”他顺口扯出两个理由来，把毫无预兆的小小喷嚏解释得神乎其神，还顺便给叶修和嘉世各甩了口锅，看起来已经非常自如地划清了叶秋和嘉世的界限。

喻文州习惯性忽视他的废话，直奔重点:“你见过叶秋了？”

“啊？没啊。”黄少天心虚地低头整理文件，开始装傻，“他辞职前不是宣布加入灰层人民了吗？就差个手续。我一根正苗红好青年我怎么想不开要联系他？”

说这话的时候他十指飞快，从户外客户端熟练地黑了他们楼的管理监控，视频和通讯巧妙地无缝拼接他们日常的活动和对话，办公室看起来就像一个如常忙碌的加班周。

管理监控是政府装在各大办公地点的检查措施，包括摄像头和监听、督察办等一系列控制，就是怕白道里出什么与黑帮狼狈为奸的卧底。

——然而这事做的明摆着就是不相信公职人员，实在讨不了什么欢心。员工每年有关管理监控的抗议意见书塞满了意见箱，高层依旧装聋作哑，甚至还理直气壮地将其作为合法程序推广。

于是大家开始心照不宣地阳奉阴违，针对管理监控涌现出一批又一批像黄少天这样专黑自己家网的“黑客”。

黄少天和叶秋算是私交好友，他和喻文州都是魏琛一手带起来的，在成长的道路上一路仰望叶秋留在警校的各项历史记录，被各式各样的前辈们摔打到大，也算是与当年的风云人物们都沾了个边。

有段日子合办边境跨国案，黄少天还作为打手被派过去嘉世帮忙，吃了叶秋不少外卖。他凭借自来熟的话痨功夫成了叶秋的半个好友，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就着冷风一边吃汉堡三明治一边狂扒对方黑历史。

有天叶秋跟黄少天开玩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叫叶修。”

彼时黄少天正在射击测评里稍逊叶修零点几环，毫不客气地开骂:“别跟我使绊子！什么秋啊修啊，谁还没几个代号！我告诉你你休想转移我的注意力！”

叶秋就没再接茬，漂亮地打完最后一个十环，好整以暇地看着黄少天的标靶，目光竟是说不上来的专注和悠远，像是告别家乡的游子临行前深远的凝视。

黄少天扣动扳机时莫名地指尖一颤，打出一个九点八，输了赌局请客吃饭。

这之后，叶秋突然辞职，“一叶之秋”的代号转给了叫孙翔的新人。黄少天直觉不对，想找个机会慰问一下退休职工顺便八卦，结果就在嘉世的稍岗里看见了带着一帮人押货的叶秋……不，是叶修。

他悄悄让嘉世的队友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差错”，放叶修离开了。

喻文州看了一眼亮起蓝灯的监控，知道黄少天在胡扯，也没拆穿他，顺着话接下去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真的搞起来……在霸图眼底下拉帮派，也只有他敢了。”

“我靠靠靠靠，老韩怎么说也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传说级学长，不得看在同窗份上照顾他一点啊？”

“不是同窗，”喻文州纠正，“是宿敌。”

“谁知道他们啊？你看韩文清那个暴脾气，哪一次正面冲突我们能轻易讨了好？可叶修的地盘都抢到他眼皮底下了，他老人家八风不动，这算什么宿敌？”

喻文州笑了笑，对此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话锋一转:“别八了。王杰希来了消息，周泽楷上钩了……叶修也冒头了。”

“我去叫他们进来开会。”黄少天已经飞速地恢复了管理监控的正常，出去叫队员了。

喻文州手指划过王杰希的短信，在一列消息的最后看见了他附在后面郑重其事的四个字。

他扭头，窗外大雪纷纷扬扬地遍布了整个城市上空，寒风同步肆虐，低沉的乌云几乎亲到了地平线的末梢。

“大厦……将倾。”他轻声说。

——TBC——
我都说了这是个坑……

还有预警一下，因为学妹的大纲有王喻的cp，但是因为主要是韩叶的文，所以我会写成暗线尽量不会很明显，但还是提前吱个声！踩雷避让哦！

谢谢你们的阅读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