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子饼干

【韩叶】黑白弈 11

第十一章
“前辈。”周泽楷一身黑风衣，站在街角，眼神里是无奈和凝重。

叶修看见他身边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顿时有点头痛:“嘉世还在到处放哨，你怎么就敢来找我？我可是被你们通缉了哦。”

苏沐橙把围巾放下来，冲他眨眨眼:“他们放哨的时候才管不到我。我现在在合理休假，休假的警察不是警察，不管事。”

“休假你住哪？”叶修一愣。

苏沐橙理所当然道:“跟你住啊。你不是在兴欣武馆嘛，腾一个地方给我睡不难吧？”

“行。你先过去，我和小周忙完这点事就来。”

周泽楷在一边听着，发现叶修一点也不担心苏沐橙会被嘉世发现，看起来苏沐橙也没有考虑这个。

不过也很容易想明白，她和苏沐秋都是侦查科出身，苏沐橙是女子组里数一数二的狙击高手，想必自然也熟悉反侦查的那一套。

苏沐橙重新把围巾围得严严实实的，又突然问了一句:“韩文清没跟着你啊？”

叶修不解，“他跟着我干什么？”

“以防你跑掉啊。”苏沐橙没头没脑地回答，转身丢了一句话，“不过被你背叛这一出以后大概霸图又会把兴欣作为仇视对象打击报复吧？”

她笑嘻嘻的，慢悠悠地走了。

叶修撇了撇眉毛，他还没想好这事的解，眼下事情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没有空考虑利用过霸图后韩文清生气的代价。被苏沐橙坦荡荡地摊开来说不由得头痛起来。

“大不了过后负荆请罪……让他揍一顿解气？”叶修心不在焉地按照韩文清的行为模式胡乱塞了个万全的后招。

“追来了。”周泽楷说。

叶修点头，两个人散开，隔着五十米叶修一招手，兴欣早已待命的全员出动，一排站在叶修身后，一小部分站到周泽楷跟前。

“包子，自己人下手有点轻重，别太狠。”叶修嘱咐。

包子跃跃欲试，飞快地下手把兴欣小弟们按着后脖子挨个敲晕了，从手法看做过很多次，是个老手。伍晨带人定点炸了几个街角，爆破的裂纹狰狞地散出碎粉，唐柔和乔一帆在不远处警戒。

周泽楷往自己身上扑了点土和灰尘，看起来是压抑很久所以演戏也格外认真，干脆把长风衣往地上一扔，就剩了一件毛衣。

五分钟后，这里看起来就像一出像样的火拼现场。

叶修直接把他一年级的策略原样重复了一遍，用来糊弄警方。现场伪装得差不多后，他把烟点上，慢悠悠地抽着，估计黄少天他们都到了，这时大概在某处角落里莫名其妙地观看这一幕。

警校毕业后的正式任务里，他几乎杜绝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苦肉计，因为六七年前的教训太惨痛，他不敢轻易触碰。再后来作为嘉世重案的领头人，在破案方面他更是快成为了幕后的文职人物，军方任务非火烧屁股一概不鸟。

“算我多管闲事。”叶修把烟头丢掉，冲着一处角落朗声说道，“好歹在兴欣吃过饭，伤了这么多兄弟不出来说说吗？”

他脸上也被包子拍了灰，表情很冷，孤零零地站在路口，身后是滚成一团的包子他们，廉价外套被穿堂风一呼，呼啦啦做响，几乎就是一层纸，除了耍帅好像没有什么御寒作用了。

他等了两分钟，那处角落依旧没有动静。

这当然是叶修计划好的。

轮回刚被阴的时候叶修还在嘉世，知道喻文州一直有想把周泽楷收入麾下的想法，他辞职后周泽楷也提过蓝雨的人找过他。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利用韩文清和自己合作的消息把蓝雨引出来，让他们恰好看见周泽楷和兴欣黑吃黑的一幕，转而把他洗白当线人扔进蓝雨。至于和掮客见面打麻将的事压根就没什么所谓，就算真的失去霸图这条线逼急了他也有一百种方法找到货源。

所以里面唯一对不起的就是韩文清，因为不仅要辜负他主动介绍人给叶修的好意，而且这样就等于霸图被兴欣一并连着警方一起摆了一道。

按照叶修的计划里周泽楷要当着黄少天的面隔着一百米对叶修开枪——得到一方的信任最好的方法就是端掉他们敌人的首领。

这个私下的行动其实告诉韩文清也没事，可叶修头一晚上把话在胃里狂奔了一千五百米负重跑还是没说出口。

也许是他当时反对叶修亲自出头的表情太过刚硬，让叶修本能地觉得他会坚决反对这样做。

角落里蹲着的莫凡往叶修脚边悄无声息地扔了颗小石头，告知叶修周泽楷差不多到了，他可以准备等着枪声响了。

叶修在口袋里摸到了硬质冰冷的东西，是韩文清刚刚塞给他的折刀。他嘴角若有若无地挑起了一点笑意，突然想到也许韩文清的态度有了解。他转身，随即呆住了。

韩文清从他窥视的地方突然站了起来，静静看着叶修。

明明韩文清的眼神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可是寒气突然就从叶修脚底窜上来，让他凉得路都不会走了。他下意识摆出一个无奈的笑来，大脑空白的瞬间忘了预设好的弹道角度，脚下滑了一步，后心正撞上周泽楷的枪口。

周泽楷在一个刁钻的角落里伏击，见状大惊，可扳机已经扣下来不及收回。他枪法再好也不能把子弹撤回来，只能尽力偏移枪口。

叶修的左肩以下像被打桩机啪地打进去，身体一瞬间麻痹，惯力让他往前一扑，余光里他看见韩文清脸色骤变地向他伸出手来，而他终于全须全尾地想起来一件被刻意遗忘的要命事儿，后悔的情绪疯狂扑进他的大脑里。

叶修终于知道昨天晚上困扰自己的不安根本就不是韩文清莫名的态度，而是他忘记了七年前那个要命的境外任务，几乎相同的情景，相同的计策和应对下，韩文清重伤，他差点埋骨他乡的结局。

他不想让韩文清知道，是因为这件事会勾起两个人都不愉快的回忆。

可他来不及解释了，原定擦过手臂的轻伤转变为打进胸口的剧痛，黑暗铺天盖地地席卷他的视野。

——TBC——
HE我强调一遍！
所谓不经历刀子怎么见甜饼【不是这样】其实只是习惯性改不了自己撒玻璃渣的手……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