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子饼干

半吊子写手,目前主更韩叶和剑三。偶尔写点别的。
思虑再三这里的内容决定全部留存,看不见了一般不是我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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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叶】羌笛怨柳 玖

第九回
皇城里的红墙琉璃瓦热热闹闹地经历一整个白日,只在夜色里做一个寂静无声的清梦。

高耸如云的摘星塔肩负着一整个大耀的风调雨顺,在一众金碧辉煌里顶着一身灰瓦白墙倔强地耸立在皇城中央,百里之外也能清晰地望见。平日除了占天阁的大臣们,一概不得入内。

摘星塔内的一间密室里,团团坐了二十几个人,他们身穿黑袍,带着兜帽,全部垂着头默然不语,像是一个个毫无生气的人偶,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突然,死寂的空气撬开一条缝,一个花花绿绿惨不忍睹的身影并一个白袍人慢悠悠地扎进了一众墨色里,来人笑着道:“哟,都在呐。”

“你迟了。”有人抬起头来,带着明显不满的语气训斥道,结果被那身五彩斑斓刺激了,沉稳的声音立刻变调,“你能不能好好穿衣服!?”

“不能。”叶修说,“就因为是四象阁就把自己穿成一块炭吗?恕我不理解。”

“好了,他一向如此。人齐了就开始吧,时钦,你坐过来。”

叶修身后白袍的年轻人低声应了一声是,默默地走了过去。

“新历法里,各地税收减免一成,军费削减,商贸增收,是欣欣向荣的景象。只是有人不满意,变着法的递折子上来说武不可废,皇上已经发了两次火,勒令我们处理。”一个声音尖细的男人低声道。

“削藩之事已势在必行,只是兵部最近事务着实繁多,司马已经焦头烂额了。”

“薛青那个不中用的能成什么事?一个兖州就把他忙成这样了吗?韩文清的军报上可是说,未来要请圣上挥兵南下,霸图军和南疆驻军一同收复南疆边境二十城。”

“什么?只是打退小小的月氏,韩家这小子还要翻天吗?那霸图军原驻守之地蝗灾一事,他怎么没有好好处理?”

“韩文清归京途中,百姓有言‘非霸图军不贺’‘大耀国祚系于韩帅一身’,于民心所向,这位韩帅倒是有能耐得很。”

叶修靠在冰冷的石墙上,面无表情地默默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竟然全怪在韩文清一人头上,毫不意外。

“诸君,泥潭有蛟,欲展翅于九天,是该及时斩之啊——我派叶之君出去,正是为了此事。”那个声音尖细的男人道。

听到自己的名字,叶修这才站直了,把嘴角的嘲讽尽数掩去,低头行一礼,“是。韩文清戒心过强,属下还在取其信任。”

“此事不可鲁莽,但也要尽快——皇上可等着你的好消息,可不要给叶家丢脸。”

叶修低着头,却没有回答这句话。

空气突然凝固了起来,方才言辞激昂的指责、黑袍摩擦在石壁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呼吸,似乎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了。叶修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棵在风雪中苦熬的竹子。

肖时钦站了起来,走到他身侧行礼道:“叶修行事一向未有败迹,请各位大人相信。”

“这倒是,”兵部的人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叶家家风严谨仁厚,叶相三朝元老,这一代却出来叶之君这样一个德才兼备,权谋算计无一不通的狠绝之辈,想必是上天专为四象阁预备下的杀手。”

叶修顺着他的话笑道:“大人说得是。”

于是关于韩文清的话题就此终止,在座的人又谈论起了其他话题,领头的人负责传递皇上的意思和消息,各个地方的领头人齐聚共同协商处理。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这便是大耀影子般的存在——四象阁,直接听令于皇上,做人所不能做之事,及臣所不能察之地,天罗地网里,撑着大耀岌岌可危的辉煌。

叶修从摘星楼里出来的时候,夜已深了。宵禁已过,他把一块镶金的牌子挂在腰间,大步流星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巷里,巡查的士兵远远看见都直接退避三舍,知道这位大人是惹不起的。

肖时钦追上来,声音有些急切:“这么久了你都没个消息递回叶家么?此次你终于肯回京,我还以为你回家看过了。”

“有什么好回的,家里不想认我。”叶修笑了笑,“我叶之君乃天地间一粟,浮萍浪迹无处可寻,和权倾朝野的叶家有什么关系?”

肖时钦叹了口气,“皇上巴不得拿住你来要挟叶家,天下哪有永远的权倾朝野,你的苦心其实叶伯都明……”

“没事。”叶修的脚步顿了一下,“时钦,谢谢你费心替我遮掩。只是别忘了我们可是四象阁的大杀器——杀手是不能见光的。”

肖时钦闷闷地应道:“我明白。”

他们这些人肯放弃康庄大道委身于黑暗,不过也是想多给这天下立几根脊梁罢了。

“可你行事向来成效极快,此次明里暗里跟在韩文清身边几个月之久,怎么还没动手?”肖时钦突然想起来。

叶修的目光一瞬间意味深长起来,“我只是突然发现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们拼命把大耀撑起来的时候,有人竟然在过河拆桥,所以我要再等等。”

肖时钦猛地顿住脚步,“可我观朝上朝下你二人交谈,程度已经过了。叶修,你可不能把自己陷进去啊。”

“怎么可能?我知道分寸的。”叶修站住了,低头看着腰上明晃晃的金牌道,“他不过心忧百姓罹于锋镝,盼大耀版图完全,硝烟不起。可圣上是想安于现状,守住一亩三分地休养生息,自己全了太平盛世,留一个烂摊子给后——”

“叶修!”肖时钦喝道。

叶修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改口把话接了下去:“我既然在四象阁,就是已经做了选择,所以韩家不能留。”

肖时钦被他的大喘气吓个半死,这才长出一口气道:“你知道轻重就好。”

叶修拍了拍自己的袖袍,道:“十年之内,四境必有动乱。你猜就算有四象阁四处忙活补空,大耀还能撑多久?”

肖时钦一愣的功夫,叶修已经迈开步子,呼吸间便走远了。

一阵冷风吹来,裹着肖时钦的白衣打了个旋,接着又扫开了一大片屋檐下的铜铃,叮叮咚咚的声音响遍整了京城。这里穷奢极欲,连铺地的青砖都镶着银边,此刻爬上了一层寒霜,冰冷的,没有一丝生气。

叶修从空中降落韩府,直奔自己的厢房,一翻身从后窗进了内间,结果一落地就听见不远处一声:“叶修?”

叶修吓了一跳,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腰上正磕在端正放着的玉枕上,发出巨大的闷响。

——TBC——

写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感同身受的“嘶——”

真的很疼。

喊叶修“大人”的那个不是肖时钦是普通小厮。在喻队和老肖之间想半天选了老肖。

于是喻队就另有安排啦……所以这么算了算这篇应该有巨大篇幅的ooc【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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