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子饼干

半吊子写手,目前主更韩叶和剑三。偶尔写点别的。
思虑再三这里的内容决定全部留存,看不见了一般不是我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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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叶】羌笛怨柳 贰拾贰

第二十二回

寿礼献过了,一众人便跟着礼部的唱喝往宫外紫山祭坛走,开始提线木偶式地准备看皇帝祭天。

天子的寿辰五年一小祭十年一大祭,内容来来去去都是国泰民安,老天爷若是有耳朵,想必也起了茧子,实不实现全是瞎猫碰死耗子,遇到一个算一个。

而当今皇帝的运气显然不怎么好。

他生于隆冬,便意味着年年祭祀都是滴水成冰的季节,百官要陪着一起挨冻不说,随着岁数越来越大,每每完成整套流程下来,太医院都得劳心伤神一回。

这天可能是让韩文清气得年轻了十岁,周韫格外迅捷,携皇后一道走上祭台,祷告进香礼拜一气呵成,仿佛重回壮年。

大雪铺天盖地,官员们纷纷冻得打哆嗦,围观的百姓一波挤着一波,也被吹得眼睛都睁不开。叶修就穿着临时赶鸭子上架的灰青色朝服,远远地缀在百官里,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混进来的。

“你怎么回事?武门的人来问话了。”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询问。

“什么怎么回事?我是被牵连的,你以为我很想做官吗?”叶修一听就知道是谁,同时眼睛一点也没受大雪影响,来回在人群里巡视,“老头子一定气死了,我藏了这么多年,居然让皇上先逮着了,还给了个官做。”

肖时钦对此的回答是翻了个白眼。

叶修当没看见,继续道:“对了你们雀门掺和进来到底什么打算?毒酒?御赐食物里下毒?总不能现在用毒箭射死他装作刺客做的吧?”

肖时钦:“……”

为了避免叶修套话,他死死地闭住了嘴。

“现在不行啊我可告诉你们,当心皇上找武门算账。”叶修哼了一声。

肖时钦忍了半天,终于没忍住:“你到底是哪边的?”

“你那边的。”叶修毫不犹豫地道,然而从头发丝到鞋底都十分值得怀疑,“你还是叫大家警醒些,我觉得有点不对。”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声悠远的号声,代表皇帝祭天结束,百官要随号叩拜,九进九叩,随后要撒天恩。

天恩就是官坊烧出的金叶子,每一片都有编号和刻章,一般在官家富户里流通,平常人家里得到一片一般都供着,紧急时候可以换不少银子,还能用它抵税换粮食。

大耀特产金叶子用途良多,然而实在稀缺,一年就做二百片,一半都是撒天恩里撒出去的。一来二去天子祭奠就成了百姓争抢的好事,没点手段都没辙前去观礼。

叶修缀在队尾,对不甚熟练的礼节做得马马虎虎,行至五进五叩的时候,雪水终于突破他重重的衣角刺激了他的感官,让他的头突突地疼起来。

他似有预感地一抬头,正对上高台上邱国舅回望来的阴冷眼神。

邱国舅,邱家长子,从四品,任礼部侍郎,是朝堂上最看不得韩文清的人之一。

叶修看见他,先下意识往手腕上一摸,肖时钦做给他的毒针扣就在那里,不近人情地随时准备夺人性命。

他突然想起来,邱国舅和韩文清都曾经师从太傅尹廷安,而尹廷安作为观礼者被特别召来,就站在韩文清父亲的旁边。

如果刺杀的人原本就不是瞄准韩文清……是瞄准他父亲呢?

太监尖刺的唱声响起,在漫天大雪里被风声吹得到处都是。

“百官进——跪——”

突然,尹廷安身边的一个随侍小厮在一众弯腰驼背的鹌鹑里像个炸了毛的公鸡一样冲韩父撞了过去,手里寒光一闪,竟是一把利刃,而韩父正背对着他掀袍行礼,注意到刀风已经来不及。

韩文清就在不远,下意识飞速扑过去推开父亲,叶修鞭长莫及,只来得及一针打歪了那小厮的手。

惊呼瞬间炸了起来,叶修从不知道血色在一片惨白中竟然如此扎眼。林敬言和白言飞都惊叫出声,几人全部抢了上去,而肖时钦在混乱里伸手死死扯住了他的衣袖,逼迫他袖手旁观。

“叶修!你答应我的。”他提醒道。

叶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肖时钦只觉眼前一晃,身边的人就赶到了韩文清身边,推开一众官员扶起了地上的人。

“快传太医!”周韫喝退众人走下来,假惺惺地命令道。

韩文清只觉得右肩剧痛,华丽的官服肩甲果然中看不中用,纸糊的一样被匕首轻而易举地突破,他眼前一阵发黑,刀上分明有毒。

这小厮一击未中,被一群侍卫摁住,知道再动无望,只不甘心似的长啸一声:“爹!儿不孝!没能杀了韩家恶棍!儿这就来给您赔罪!”

随即头一歪,当场饮毒自尽,临死还扯了韩家下水,做得不可谓不绝。而韩父脸上面无表情,对此全无反应。

叶修脸上老是漫不经心的笑容消失了,他抱着韩文清抬头看了一眼,他的黄叔公被一群侍卫护着,脸色阴晴不定。

这时空中一声尖利的破风声响起,乱七八糟的声音纷纷杂杂地传入京城,有巡防营的前锋踉踉跄跄赶上来,凄厉地喊道:“报——西域联军突入我边境,已破京城西郊城关!”

这一嗓犹如晴天霹雳,在场众人的反应竟全是愣住,周韫青筋都爆起来了,喝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韩文清一听就想挣扎着起来,被叶修死死地摁下去了,在他耳边低声念了句:“别动”。

他不知道叶修又要干什么,只知道西域二十一国要是联军攻打大耀,势力绝不能小觑,便硬要起来,这“只会轻功”的文弱书生力气倒是大的很,他挣脱不开,目光一转,又看见自己的父亲和赶过来的张新杰都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这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似乎从叶修身上传来,有些像檀香,让他的晕眩感顷刻小了一些。

他家军师难道是个草药精?韩大帅起不来,被香味熏得不小心走了神。

小厮哆哆嗦嗦地再报,一身鲜血不似作假,说完就一头载倒不省人事了。祭坛上顿时一片混乱,周韫大怒,一把抽出身边侍卫的剑来,喝道:“西境军呢!都是死的吗!西营的人都在干什么!”

喊到一半这健忘的皇上突然想起来,西营的名义统帅王杰希被他放去养马了,实质统帅刚被自己暗算着倒在跟前呢。于是又折回第一句质问:“周信锫呢?”

周信锫便是三皇子,统帅西域九关并黄金矿产经济命脉,虽然不是太子,却比太子得宠多了。

“回父皇,三弟今日未到。”大皇子出列回道,“不如儿臣率西营兵马御敌。”

周韫冷笑:“你?只会玩笔墨纸砚,让你去给敌军送人质吗?西域联军到底怎么进来的,谁知道?!”

大皇子领头,兵部一干官员全跪下了。

其实周韫这话问的多余,满朝上下,谁不知道虽然太子生在大皇子家里,把着兵权的却是三皇子和霸图军,大耀六卫大将军其五和藩王手里的兵加起来都赶不上这两个手里的兵权。

而霸图军根本就不受宠,只是韩文清咬着牙勉力支撑罢了。

周韫扫了一眼大殿上的武将,突然发觉往日可堪大用的不是年岁已高,就是和老三来往密切,算下来一个能用的都没有,他只觉得牙关发冷。

这位目光短浅的皇帝自觉刚刚扳倒了一个心腹之患,他宠爱的儿子就当面扇了他一个巴掌——要这么大的敌军长驱直入京城,除非九关城池的统帅都眼瞎耳聋还哑巴才行。

普天之下除了自己,也就只有嚣张跋扈的周信锫能做到。


——TBC——

我回来了,咕咕咕咕咕。

埋的伏笔都会解释的。


要谢谢还没弃坑的人……【跪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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